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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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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房子

鞭子就正面懟著壯漢的臉去, 但這個叫彪虎的男人還掛著無所謂的笑,右手向上一擡,“啪”一把抓住鞭子的末端, 用力往後一拉, 鞭子瞬間被繃緊!

另一頭,李媚冷哼一聲,持著鞭子的手腕猛然抖動, 鞭子在空氣中蕩出無聲波浪,狠狠打上彪虎抓著鞭子的手。

像是顧忌著什麽, 雙方都有留手, 就著這根鐵鞭子一時間陷入僵持。

沒想到是這兩位大佬先打起來, 周圈還在激情八卦的眾人此時都瞪大眼睛噤若寒蟬, 恨不得和墻壁融合,就怕被殃及池魚。

而最靠近風波的地方, 宛如臺風眼的正中央, 向墨入定般不動如山, 他低垂眼瞼,掩下倏忽幽深的眸色, 緩緩撫摸著掩蓋在衣袖下的手腕。

他的左手腕以上有道蛇形黑色圖紋。

向墨記起最開始那道雌雄莫辨的電音以及陸夏所說的積分用途, 雖然心裏早就有了猜測, 但總比不上眼見來的真實。

這種本不該出現在末法星球上、超乎尋常的能力, 就是“牠”承諾賜予通關者們的“獎勵”。

只要嘗過力量的好處,就會發現這誘惑實在太大, 讓人如上癮般愈發不能自拔。

向墨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單手支著頭, 半闔著眼,指尖不緊不慢在腿上有節奏敲打, 難道這就是“牠”的目的?

正在這時一道目光輕飄飄地掃到他身上,從腳到頭,讓向墨不禁蹙眉。

如果說李媚的眼神是大膽中帶著挑逗,彪虎是兇悍挑釁,這個則是藏匿在深淵裏的毒蛇,粘稠陰冷,說是註視更像是偷窺。

向墨擡眸順著視線看回去。不意外,是這個座位區的第三人。從向墨進門到入座再到李媚和彪虎開始動手,這個人仿佛隱身人一般,一聲不吭連呼吸聲都微乎其微,是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概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捉住,對方略有吃驚但很快就扯出一抹微笑。

向墨唇角勾起,也回了一笑。

隔著沙發中央的矮桌,李媚和彪虎的僵持也臨近尾聲。向墨睨眼看去,能發現李媚的後背已經肉眼可查地開始顫抖,不談技巧,跟彪虎比純力量還是過於強人所難。

彪虎抽空還吹了個口哨,“怎麽,撐不住了?要不然叫上你那個新情人搭把手,或者服個軟,老哥我還是知道憐香惜玉四個字的。”

李媚咬緊牙關,再次發力:“閉嘴吧老娘我第一次揍男人的時候,你還待在你爹的兩顆丸子裏。”

“嘶小子,這手就當給你探路了。瞧見沒,這美人,帶刺!”被罵了,彪虎竟然也沒發火,裂嘴沖著向墨挑眉。

向墨眸光意味不明地看著那繃得直直的鞭子,不語。

彪虎的心思很明朗。

看似以向墨為由頭占李媚的嘴上便宜,實則是在用李媚探他深淺。

在這局裏遠比外面的世界更崇尚弱肉強食,更以強者為尊。

從面上看起來,彪虎和李媚沖突的導火索是他,如果這時向墨退縮了就由著李媚為他出頭,只會讓其他人認為這人懦弱不堪為敵,只會躲在女人身後,但若是他真出手,彪虎試探的目的也就能達到。

跟彪虎交鋒過幾次,知道這人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李媚怒道:“彪虎,你敢拿我當刀使!”

眼瞅著李媚已經撐不住,向墨輕輕嘆了一口氣,想要安靜的休息一會怎麽就那麽難。

他站起身,腳下幾步來在李媚,稍許低下頭,琥珀色的瞳色自帶溫柔撫慰:“漂亮的玫瑰天生就長著刺,這是天地法則賦予一切美好本身的權力。而美人,也該享有這特權。”

李媚直楞楞地扭過腦袋,一時間竟忘了手上還在較勁,潔白的臉頰不合時宜染上一抹粉色,水潤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側男人的側臉,愈顯艷麗。

一直以強勢的女王形象示人,此時小鳥依人狀依偎在向墨身邊竟難得冒出了點女兒家的嬌羞。

彪虎的目光同樣定定凝在向墨的臉上,像是審視又像是若有所思,隨即瞇了瞇。下一秒,原本還翹著腳坐在沙發的壯漢突然出現在桌子上,如野獸般四肢著地,“咚”地重重發生一聲巨響。大理石打造成的圓桌被震得來回搖晃後才勉強穩住。

以桌子借力,壯漢後腿發力蹬出,整個人騰空而起,搖搖欲墜的大理石桌終於徹底碎裂開,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哈哈哈那就讓我來試試你這美人的刺有多尖!”

李媚從花癡中瞬間清醒,短促地尖叫了一聲:“彪虎!”

向墨手不慌不忙伸手一推,將李媚輕輕推出攻擊範圍外,上身微移以幾不可見的距離避開彪虎直沖脖頸的攻擊。

彪虎的大手落了個空,但卷起淩冽的風撩動向墨的碎發,在空中蕩起又輕飄飄落下。

隨著兩人距離不斷拉近,向墨手掌一翻,冷白的指尖搭在彪虎粗壯的手臂上更顯纖長,隨即往下一壓.....

彪虎先是感覺手臂上傳來一陣冷意,這個感覺熟悉又陌生,要知道他已經用積分多次強化了體能,對於溫度的抵抗力也比正常人類強上數十倍,還來不及思考,骨裂般的劇烈刺痛從那個位置迅速傳播至整條手臂,彪虎頓時悶哼出聲!要不是手臂還硬著,他差點以為這右手被向墨活生生捏碎。

彪虎痛極怒目,倏地一擊虎爪掏心往向墨的雙目間抓去。

眼睛是人最敏感脆弱的器官,一般人到這時都會本能閉眼,然而向墨神色淡淡,手依舊扣著彪虎的右手,往回一扯。兩人本就不遠的距離瞬間更近,近到彪虎能看清倒影在向墨眼底的人影。

眼尾上翹的眼型是多情溫柔,但向墨清澈的眼眸此時卻涼如冰淩,看得人不寒而栗。

彪虎一陣恍惚,向墨就與他擦肩而過,步履輕盈地繞到身後。

扣在右臂上的手回勾,將整只臂膀折扣在他的背上,毫不猶豫伸腿一踹,松開手的同時不著痕跡地找了塊彪虎背後幹凈的布料擦了擦。

200斤的壯漢竟然整個人被踢飛出去!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裏越過沙發,飛出好幾米才重重砸向地面。虧得彪虎眼疾手快,沒受傷的左手猛地往下一撐地,勉強沒五體投地挽回一點臉面。

周圍一片安靜連氣都不敢出,交手甚至不到5秒,一個呼吸的功夫,彪虎竟然就被踹翻在地。這這這.....有人邊冒冷汗邊慶幸沒因美色昏了頭。

連李媚都不禁小小地捂嘴哇了一聲。

“嚇!”彪虎單手往地上用力一撐,噌得彈起身,整只右手還在微顫,他低著頭拍了拍手。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那壓制性的窒息感還是讓彪虎不禁心悸。

向墨在原地負手而立,冷眼旁觀彪虎捏了捏右臂然後轉過身,隔著沙發露出最初那外放的笑,還朝著他豎起拇指:“爽!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體驗這低飛的感覺,不過這力度,嘶.....老弟你還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說著彪虎邊大笑著繞過沙發,邊朝向墨走來,堪堪擡起的手在向墨平靜的註視下硬生生轉了個方向,揉了把自己的虎腦袋:“看來兄弟走得也是力量流,那我們還可以互相討教討教,真是不打不相識啊哈哈哈哈哈!”

能屈能伸,是個狠人。向墨淡淡的視線停在彪虎的右臂上:“讓我出手指導可以,就是不知道這學費,你出不出得起。”

彪虎的嘴還裂著,內傷的骨頭就開始隱隱發癢,他的臉上終於少了那游刃有餘的散漫,僅是面前這人話中露出的一絲威脅就本能激起他的自護反應。彪虎渾身肌肉緊繃,徹底進入預警狀態,眼眸流轉閃過一抹金色,那是獸血即將被激發的前兆:“這樣啊,要不兄弟你說說看,這價該怎麽算?”

如果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氣氛再度陷入僵持,甚至比之前的更為凝重。

李媚抿了抿嘴還是朝向墨挪了過去,小心翼翼提醒:“還在紅房子。”

向墨的眉尾輕挑,原來是這樣.....

就在彪虎眼底的金圈越來越大,李媚又將鞭子抓在手上,緊緊盯著彪虎。

正當四目相對時,向墨突然輕笑了一聲:“開個玩笑而已。”

逐漸凝固的空氣戛然而止,彪虎的發力也霎時一停。

向墨又補充說:“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先跟這位小姐道歉。”

“什,什麽?!”李媚的眼睛唰得一下亮了,沒想到還有自己的戲份!

向墨右手往上輕輕一擡,示意彪虎可以開始。

彪虎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如果是一分鐘前讓他跟李媚道歉,他都絕對不可能說出口,不過現在的話.....彪虎麻溜地跟著臺階下了:“哎多大點事,美女對不住啊,剛才是老彪我虎了,沒管住這嘴,我們都這麽熟了,你知道的,我可半點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對不住對不住。”

李媚依依不舍地將視線從向墨身上移開,冷眼瞥了眼彪虎,手一擺收起鞭子:“看在小帥哥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還有下次的話,哼!”她是真的不懼彪虎,要不是因為在紅房子....

“肯定沒有下次了嘛!坐坐坐,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行,”彪虎沒有再次嘗試去拍向墨的肩,而是重新大馬金刀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等紅房子樓全開了,咱幾個喝一杯,那個詞怎麽說來著,化幹戈為玉帛!”

向墨沒理會彪虎的嬉皮笑臉,他側過頭看向再次發生動靜的紅色大門。

一陣沈悶的響聲後,厚重的石門再次打開,又有一個人踉踉蹌蹌跑進了紅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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